第8章 凉粉

21天前 乱伦 5
天微亮,齐案眉是被怀里的热源拱醒的

这张小床很硬,她半身疼痛难忍,白络也不尽舒服,枕着她胸口睡,脸上是半干的泪痕,眼圈红肿,蜷缩身子贴在她右手边

齐小心翼翼地抽开手,从床上下来,站在床边活动身子,酥麻的难耐舒展开末了俯下脑袋凑到白络耳边轻轻唤她

络络,起床么?

床上的人显然不会理她,眉头一拧皱得更深

齐不忍她睡在硬板床,勾着她腿弯和脖子把她抱起来

过程还算顺利,只是放到大床的时候没收住力道,把白络砸得有点懵,眯着眼仇视地看了她,翻过身子继续睡

这暑热阵阵,山里即便清凉不少,白日也会被烤炙,又连日没下雨了,溪流渐小,水渠这两天都没接到水

趁白络没醒,齐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土坑,周围垒上一圈石头

又去外面抱了不少干柴和新竹过来

等人醒了,她刚从小河抬了半桶水回来,满头热汗,衣服被打湿了半身

还有余气的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接过水桶,倒进缸里,一气呵成

抬不动还要逞强

齐见她肯和自己说话了,立马喜笑颜开,凑过去摸摸她,嘴上哄着

还是没有你厉害,我只抬得动半桶

两人在院里洗漱完,把火也点上,熏腊肉的架子也架在新挖的坑上,然后去蘑菇房把昨晚腌的肉拿过来熏

架子不够多,一次只能熏叁块

她俩决定先熏着,晚上再厨房院子两处开工

打理好一切后准备去水渠源头,带着工具,想把引渠装置望水源深处移移

即使连日无雨,晨间的林子依然湿气很重,脚下的泥土松软,爬虫偶尔路过,露水沾湿了两人的裤脚,步伐越来越重

齐体力不好,翻了半座山后脸色渐白,扶着竹杆喘气

白络闷头赶路,一面注意着有没有新笋,一面挥刀开路

走出好远才意识到后面的人没跟上,索性蹲在路上边歇边等

半刻钟左右,齐跟了上来,走进她的视野范围

她放下刀,跑过去拉着那看起来已经脱力的人,嘴上开始心疼

是不是没力气,我扶你吧,早上都叫你多吃点了,非得留给我,这下累的喘不过气了吧

她二人回到刀的位置,坐在那休整已经快要走出竹林了进入阔叶林,等到了小木屋大概就是水流最大的地方

你在这歇会儿,我就从这里开始吧,一路架到小木屋那你休息好了就过来给我打后手

齐虚弱地点头,把水壶递过来给白络润嗓子

然后看她挥刀砍竹子,小腿粗的矛竹被她叁两下砍出一道豁口,然后照着豁口一圈砍下来

她力气够用,不到十分钟,矛竹悉悉索索倒在竹海下

齐脸色恢复的差不多,身子也不软了,背上工具准备一起干活

这次有了齐案眉的帮忙,整个架渠过程进展快了不少

日头高照时,她俩已经走出竹林,看到不远处的小木屋

山间的溪流声很是悦耳,虫鸣鸟叫,竹海林海的树叶摩梭声仿佛密语,显得四下静谧

白络身子不娇人倒是很娇气,忙活了一上午,衣裳汗湿半透,嚷着要去溪里洗澡

山间的水都是石头缝里涌出来的,凉气入骨

齐不想她贪一时凉快,女孩子的身子到底不能受凉气,怕生病

哎呀没事儿,我之前一个人干活,也喜欢脱了衣服到下游冲凉,这不身体好着么

齐拗不过她,守在溪边,看她脱了衣服,光溜溜往水里坐,边洗边搓那汗透的脏衣,然后唤她过去找个地方晾起来

山风阵阵,薄衫很快就能干透

白络泡久了也受不住凉,湿漉漉从水里爬起来,然后钻到齐的怀里

齐的一身汗也早被吹干,身上透着风吹过的凉气,白络就要她把扣子解开,然后把自己抱进去

两人肌肤相触,互相取暖

怀里的人没一会又开始嚷嚷着热,齐起身去给她把衣服拿过来

白络穿好衣服,齐就把午餐拿了出来,两人边吃边商量着一会的去处

她们在这山里也有一阵了,山外的世界一点不了解

那日晚上误打误撞开进了村子,入口的植被几月不见早就缠缠绕绕长了个严实

为了安全起见,两人一致认为可以找个比较隐蔽的出山通道

因为不是每次出山都要载具,村正门入口还算隐秘,她们俩住在这里这么多天也没被打扰,整体算是安全的

我爸说,这种洼洼里的村子,周围几乎有很多山因为山间土地资源不多,很多农户靠包山头种植果树茶树,饲养家禽为生计

但我们经常出入的这座山,除了这间小木屋外,基本没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

白络啃完手上的小排,黏黏糊糊凑过去

齐案眉见她扭扭捏捏,把自己手里还没吃几口的排骨递过去

你吃

白络见她这么大方,但一想起早上那个虚弱地脸色发白的人,脸颊肉立马鼓起来,怒哄哄的

你自己吃!

她们吃完靠着休息了一会儿,树林里阳光斑斑点点照下来,隐约感知到日头已经下去,温度也开始降了下去

收拾好残羹剩饭,二人准备先回去,家里有小狗和猪没喂

沿着来路回去,在竹林有找了些笋,到了山脚又割了不少猪草

等到了家,狗崽们早就饿的ÁÁ直叫,猪野性难驯,猪栏也被拱开了,在院角落里哼哧哼哧啃草根

齐案眉忙着收拾残局,把小猪崽子连赶带轰关进猪栏里

白络把剩饭倒给小狗吃,回到院子里看熏肉,锅盖解开一瞬间大叫一声

把齐吓得猪草一咕噜全倒进去了

我的腊肉!怎么全黑了?

她俩这才想起来,走之前只管往里加干柴了,新竹和竹叶忘了添,这火大了就把肉给烤成碳了

齐上去安慰她,看她抱着肉一脸惋惜,眼泪咕噜咕噜的滚,是真的心疼坏了

没事,咱们蘑菇屋里不还有好多肉么

白络抽抽噎噎的,黑碳抱在手里,衣服都沾了灰

你不懂,你在军队长大,没过过苦日子,不知道没食物的时候有多难熬…

看样子也安慰不好了,索性放任她耍赖,齐案眉从厨房拿了个板凳,让白络坐在上面

等她从田里回来,那人又开始熏新的腊肉了

齐挎着篮子笑得满脸欣慰,心想到底是孩子心态,哭一会就好了

不难过了?

走到白络身边,看她往坑里小心添着柴,把绿竹砍成适当的大小,一层层迭上去,小脸被热气和烟雾熏的通红,手上握着蒲扇努力扇走烟雾

齐案眉放下菜篮,接过她手里的蒲扇

你当我是小孩么?我接受能力很好的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小孩的接受能力反而比大人强

替她扇了会风,最后一层竹叶盖上去,齐案眉就提着篮子进了厨房

过一会端着盆,里面半盆水,手上提着一个布捆成的球,坐在厨房门口搓啊搓

没一会水里开始变得黏糊糊的,布球里不断冒出胶状的粘液

盖上锅盖的白络走过来,好奇的多看两眼,没明白她在干嘛

你这裹脚布这么恶心就别搓了

齐案眉一口气差点哽在喉咙里,被她嫌恶的语气逗乐了只笑着不和她解释

什么年代了,哪来的裹脚布

那你这是做什么?

晚上你就知道了

神秘兮兮的

白络一身烟味,齐也不嫌弃她,任她贴过来抱着,在耳边笑语

七七

嗯?

我现在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刚开始接触的时候,齐案眉木讷不会说话,只在偶尔的行动上表现对小她几岁的妹妹礼貌性的照顾

白络出于对她的初印象,一直都认为这人是个阴险狡诈的货色,距离不远不近

因为人烟闭塞,两人朝夕相处,从开始的互相试探,到如今的亲密接触

齐案眉也变得放开,会哄她开心,会想办法找新鲜的事物和她分享

她们会在夜里做爱,说情话,每一次深入交流都把彼此更加打开,从身到心

但她还是会害怕她变得越来越离不开齐案眉,在已知对方终会回到那边可能忽然某一天,她早晨起来,到处找不到她,再一次成为孤儿

你怎么不回答我? 白络有点着急

我很开心,谢谢你喜欢我

齐案眉不是一个会及时回馈爱意并以表达输出的人,她没有和白络一样,在完整家庭生活过的经验

军队里的人几乎都是少言又木讷,他们表达情感的方式惯用自我牺牲

比如省下吃食,分给弱小和伤残

笨蛋,你要说,我也是

白络抱着她脖子,热气喷洒在耳边,语气里满是娇嗔,像平常一样撒娇

当然,我也是,越来越喜欢络络

耳边的人被取悦到,在她脸上亲昵的贴着吻着

我去择菜!

晚间,天黑了下去,月光洒落,熏肉进行缓慢,两人准备把剩下的鲜肉用水法密封

先把一口大缸洗干净,往里面注大半缸水,鲜肉分开装进干净的塑料袋里,然后利用水压把袋子里的空气排尽并封口

如法炮制,把封好的鲜肉放进缸水里,溪水温度低起到冷藏的作用,鲜肉至少能密封保存半个多月

忙活一天的白师傅终于可以歇住了

她嫌弃厨房闷热,但院子里蚊虫又多,只好接了水冲凉,然后躲在大屋床上,手里摇着蒲扇,好不安逸

她知会了齐案眉,晚饭做好了就拿到屋里来

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门被推开,饭菜的香味直扑鼻间,困意也被打散

吃饭咯!

两人欢快地摆放桌椅,围坐在大屋中央白络这才惊喜地发现,有一盘凉粉,葱蒜辣椒的浇头

哪来的凉粉?

齐案眉看她兴奋的小模样,脸上欣慰地笑

你猜?

那人已经迫不及待拿勺子舀着吃了,入口凉滑,阔别十多年的味道

呜呜呜…好好吃,我最爱凉拌的粉了

又吃了几口,这才想起对面的人筷子都没动,于是举着勺子递到齐案眉嘴边,示意她张嘴吃掉

末了又记起什么,咋咋呼呼从板凳上跳起来

是不是裹脚布!

她也是真不怕没胃口,还提裹脚布齐宠溺地叹口气,然后点点头,拉住白络笃定指着她的手,安慰她好好坐下,继而解释

我在南边荒田的田埂上发现的,那颗凉粉果树又高又茂密,发现它的时候早就结了满树的果子我小时候在南方长大,救助站的婆婆家里也有一颗每到夏天,她就会请全站的孩子到她家里搓凉粉,然后给我们带好多回去吃

白络安静地听她讲话,每次这种涉及到彼此过去的话题,她们都会安静地听对方讲

后来呢?

齐案眉也舀了勺凉粉,举到眼前端详,目光透过去,陷入回忆

她也没吃过几次凉粉,因为身体瘦弱,几乎抢不过那些孩子

救助站养她到七岁,婆婆在救助站工作了半辈子

七岁的时候,上面政策下来,要把老城区的房子拆了,婆婆守着她的小院不肯走

只要有一户不愿拆迁,这整片的工作就没法进行

但没过多久,婆婆就被发现死在了家中

是救助站的两个孩子,因为婆婆叁天都没去工作,夜里偷跑去婆婆家里发现的

被发现时尸体已经呈巨人观,周围住户早就搬走了,根本没人注意

他们救助站的孩子都不相信婆婆是自然死亡,但没有证据,警方早早结案

拆迁工作落实下来,凉粉果树连同小院也都没了

我小时候总是发烧,很多事情容易忘,这件事却一直记得,凉粉果树也记得

白络见她神色忧伤迷茫,仿佛在努力回忆自己的童年

那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到救助站的么?

齐案眉摇头

除了那件事,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站长只告诉我是两个女人送来的,冬天,下雨,我很虚弱,不知道几岁,她们放下我就走了,也没说过会回来接我

白络听到两个女人,提起一口气,问

她们…会不会就是你的妈妈,我是说,假如我们也有孩子…

两人默契地没再说话过了半分钟,齐案眉的心情逐渐低落,眉头越皱越深

八岁那年,救助站倒闭,孩子们被四散到各地的孤儿院我跟着站长去了辽东,再也没回去

也不知道那两个可能是自己母亲的女人有没有找过她

没关系的,我会永远陪着你,只要你不离开我 白络掰着手指,直视对面那双幽暗的眸子,想要得到一个确幸

我不会离开你的

种田累,写种田文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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